古琴名曲赏析——高山

琴曲《高山》乃 春秋伯牙所作。伯牙作高山流水以言志，“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常人不能解其琴心，唯子期识其琴中志趣，曰：“巍巍乎若泰山。洋洋乎若江海”。伯牙曰：“ 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二人遂结为知己。高山流水遇知音，成为千古佳话。

此曲最早见于《 神奇秘谱 》，后收录于《风宣玄品》、《 西麓堂琴统 》、《重修真传》、《玉梧琴谱》、《藏春坞琴谱》、《杨抡伯牙心法》、《古音正宗》、《徽言秘旨》、《愧庵琴谱》、《琴苑心传全编》、《和文注琴谱》、《德音堂琴谱》、《徽言秘旨订》、《蓼怀堂琴谱》、《五知斋琴谱》、《治心斋琴学练要》、《春草堂琴谱》、《小兰琴谱》、《琴剑合谱》、《颖阳琴谱》、《兰田馆琴谱》、《存古堂琴谱》、《自远堂琴谱》、《琴学轫端》、《邻鹤斋琴谱》、《悟雪山房琴谱》、《槐荫书屋琴谱》、《琴学尊闻》、《琴学入门》、《以六正五之斋琴谱》、《天闻阁琴谱》、《天籁阁琴谱》、《希韶阁琴谱》、《双琴书屋琴谱集成》、《枯木禅琴谱》、《琴学初津》、《诗梦斋琴谱》、《沙堰琴编》、《醒心琴谱》 等琴书谱集中。

伯牙所作高山流水原为即兴小品，至唐代，《高山》《流水》独立成曲，不分段数。此后， 宋代《高山》分为四段，《流水》为八段。至明代，《高山》遂增益为八段之曲 。《流水》增益为十段之曲。而清末七十二滚拂《流水》的出现成为近代流传最广者。从中亦可见琴曲之发展，为先有原始创作，而后在传承过程中逐渐加以润色增益而成。摩尼天虹先生之《高山》乃合参《神奇秘谱》及《西麓堂琴统》打谱而成。《神奇秘谱》成书于明初，是现存最早的一部琴曲专集。书中所载《高山》为不分段数的唐代传谱，此为现存最古老之《高山》传谱，收录在琴谱上卷太古神品篇，此卷收古曲谱十六首，“乃太古之操，昔人不传之秘。”而《西麓堂琴统》所载《高山》亦为现存诸谱中之较古老者。

《醒心琴谱》中《高山》之题解曰：“ 春秋伯牙所作。列子云。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巍巍乎若泰山。伯牙志在流水。钟子期曰。洋洋乎若江海。伯牙所念。子期心明。伯牙曰。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子期既死。伯牙绝弦。终身不复鼓也。高山流水遇知音。遂传为佳话。至唐代。高山。流水独立成曲。宋代复分高山为四段。流水为八段。至明代。高山成八段之曲。此曲音现重峦。飞扬飘渺。巍然高古。境入神化。有君子落落之风。仁者坦荡之骨。具澹泊宁远之志。境入神化之趣。诚为不朽之经典也。”

《醒心琴谱》中《高山》之后记曰：“ 此谱由神奇秘谱。及西麓堂琴统。合参而成。为存见高山诸谱中之最古老者。此曲高古旷达。温厚平和。有落落君子之风。境入神化之妙。然其节奏不易成也。故必要在停顿得宜处下功夫。又其贯气。要特别讲究。必要气韵流畅。方得巍巍之风也。”

古曰：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岳之巍峨，高低向背而现重峦叠嶂。流水之灵动，形无定势而能融会百川。所谓，仁者静，智者动，动静相宜，而得温厚平和。“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传统文化中所承载的山水情怀，自古有之，从上古贤圣到无数仁者智士皆忘情于山水，从中吸纳智慧，淘洗心胸，领略自然之道。

山岳之巍峨，向为世人所仰止。而其承载孕藏之德，亦为世人所神往。故多少以山为题的佳作千古流传，古琴曲《高山》即是其中之经典代表。此曲以 高山喻 君子坦荡之风骨，以五音而现山岳之重峦，于轻描谈写之际，成巍然高古之势。山峰叠嶂，飘渺云际，若神来之笔。《高山》之曲，听之高古旷达，温厚平和，音简意宽，气韵流畅而自然成势。然此曲之节奏却不易成，故天虹先生在《高山》后记中说：“故必要在停顿得宜处下功夫。又其贯气，要特别讲究，必要气韵流畅，方得巍巍之风也。”

琴以载道，音以达意。欲得妙音，必修妙指，然古调会心，会心之琴得于弦外，所谓，“求之弦中如不足，得之弦外则有余也。”故欲得妙音，必要以澹泊宽和之性情方能相应。欲求古风者自能修其心，养其德于平时，而得行于世，隐于心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