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记忆——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数字平台正式上线试运行

由辞惘于2022-04-28整理

“世界的记忆——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数字平台正式上线试运行

1986年,乔建中带领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学者在河北省固安县屈家营进行音乐会现场采访录音

“世界的记忆——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数字平台正式上线试运行

1993年,张振涛(左二)、薛艺兵(左一)采访河北安新县王家寨乡郭里口村音乐会艺人

“世界的记忆——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数字平台正式上线试运行

1958年,王世襄(左一)、孟宪福(前坐者)等在郑州考察1957年信阳长台关出土乐器。图为为出土编钟测音 

“世界的记忆——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数字平台正式上线试运行

  杨荫浏录制阿炳六首传世乐曲的钢丝录音带

“世界的记忆——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数字平台正式上线试运行

钢丝录音机

4月23日,由中国艺术研究院收藏、建设的“世界的记忆——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数字平台正式上线试运行。平台首期发布约1万条音频数据,此后将陆续推出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的全部曲目,免费对公众开放。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是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的前辈学者,历经半个多世纪考察、采录的音响资料,时长约7000小时。

“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记录着中华文化沃土上所孕育的音乐传统,承载着中华民族数千年积累凝结的音乐思想,是文化发展之源、文化自信之源。”中国艺术研究院院长、中国工艺美术馆馆长韩子勇表示,作为中国第一家“世界的记忆”项目保护单位,中国艺术研究院开创性地借用数字技术将这一文化遗产向社会发布,与世界共享,为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记录和保护提供可资借鉴的经验,促进传统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利用。

《世界记忆名录》 首个音响档案

199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为确保世界文献记忆不再受到损坏或丧失,发起了“世界的记忆”项目,其中一项重要工作和重大成果是建立《世界记忆名录》。该名录的申报和评估不仅是对文献遗产濒危程度和珍稀级别的遴选和判定,更是提醒、鼓励和强化世界上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文献遗产保护意识,促进和加强各国、各地区的文献遗产搜集、整理和保护工作。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三大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名录中,被列入《世界记忆名录》的文献遗产,与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有形文化遗产和无形文化遗产具有同等价值。

“世界的记忆”发起的第二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化组副组长亨利·洛珀斯来到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参观了音研所收藏的资料。感到震惊的同时,他建议时任所长乔建中就这批珍贵资料的关注和保护问题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申请。随后,音研所联系“世界的记忆”项目组,提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为时长约7000小时的中国传统音乐录音资料的转录工作提供援助,最终得到其给出的75000美元预算。

1996年10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委派其专家、时任奥地利国家科学院音响档案馆馆长迪特里希·舒勒博士来到中国,对这批珍贵档案进行深入考察,确认这批历史音响“是不可复现的,具有重大历史、学术、文化价值的,代表中国传统音乐的一笔珍贵遗产,迫切需要采取措施加以保护”。迪特里希·舒勒强调,这些不可见的无形文化宝藏与长城、故宫那些可见的有形文化遗产具有同样的价值,人们将会逐渐意识到,必须像保护长城一样来保护具有历史重大意义的声音档案。

1997年,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的记忆”项目,并被列入第一批《世界记忆名录》。这是中国首个入选的珍贵档案,也是世界上首个入选的音响档案。“世界的记忆”项目国际咨询委员会给出的入选理由是:“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是数年来在中国几乎所有省份和地区系统地进行田野录音的成果,涵盖了超过50个民族或文化群体的传统音乐。中国古代的音乐遗产通常是口耳相传的,这些录音使得中国古代音乐历经数代传承至今。”

中国音乐文化之火

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初,中国艺术研究院的学者已清楚地认识到传统艺术形式正伴随着社会生活的发展而发生变化,一些民间音乐可能失传,并努力倡议对存活于民间的音乐文化进行抢救性采访记录。1950年起,以杨荫浏、曹安和等为代表的一批音乐学家,开始系统地对中国传统音乐展开实地考察和资料采集。起初,音响采录仅有几盘钢丝录音带,以供听写之后辗转清洗、重录之用,创业维艰。

此后半个多世纪里,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学者足迹遍及全国,采集了包括阿炳《二泉映月》在内的大量濒危传统音乐的珍贵资料,许多已成为中国传统音乐的“绝响”,具有无可替代的艺术和学术价值。据曹安和回忆,当杨荫浏给阿炳录音后,阿炳第一次从“神奇”的铁盒子里听见自己二胡的声音,像孩子一样高兴地笑。他没有想到,随现随逝的音符会被机器记录下来,固定下来,永久流传。“如果没有音乐研究所,不知道有多少像阿炳一样的民间艺人,也不知道有多少首像《二泉映月》一样精彩的乐曲,在民间产生,然后便随风消散了。正是由于以杨荫浏为代表的一代又一代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人员的努力,才让这些今天被我们视为民族瑰宝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得以保存、面世和流传。”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名誉所长、研究员田青说。

经过漫长而耐心的积累,一份时长约7000小时的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逐渐形成。1994年,《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所藏中国音乐音响目录》出版,这也是申报“世界的记忆”项目时的重要依据。该书收录12类音乐音响,分别是:古代歌曲、民间歌曲、曲艺音乐、戏曲音乐、综合类传统乐种、宗教音乐、歌舞及舞蹈音乐、民族器乐曲、合奏曲、现代创作歌曲、西洋乐器演奏的中国作品、歌剧及舞剧音乐和有关音乐的其他音响资料。“文物,我们可等待机遇赐予的陆续发现;书谱,除其实存者外,也能依靠历代经籍志的著录与辑佚工作而见其大略。唯独音乐艺术的本身,以其只在时间之中展开,而兼转瞬即逝的特点,无法留下任何直接可听之‘物’。”音乐史学家黄翔鹏为该书作序,并将其称为“中国音乐文化之火”。

浓缩祖先智慧的 声音永流传

音响档案最核心的价值,除了外部的传载形式,更重要的是所记录的音响内容。因此,音响档案的保护工作既要保护管理好原始载体,又要科学准确地数字化提取,还原它所记录的声音内容。

项目入选后,中国艺术研究院组织专门团队,采用国际标准,对唱片(粗纹和密纹)、钢丝录音带、开盘录音带、盒式录音带等不同类型的模拟载体进行数字化抢救与保护。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最终形成目前国内收录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数量最庞大、历史最悠久、珍贵度最高的专业数据库。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与文献馆主持设计建设“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数字平台。“艺文馆从平台的框架结构、数据提取,到视觉设计等诸多方面都精益求精,力臻完美,音乐研究所的专家对所发布的音响资料进行逐条学术审核,力争完备。”韩子勇说。

平台通过“资源”“专题”和“专栏”进行全方位展示和发布。“资源”是平台的核心,其分类依据《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所藏中国音乐音响目录》一书。为了满足不同的资源检索需求,设计有多种检索方式,提供多个检索筛选条件,且相关条件交替使用,努力实现资源的精确定位。“专题”是资源信息的系统化和主题化,根据重要的音乐学术事项进行整理提取。“专栏”提供了与资源相关的学术著述,从理论角度深化资源,帮助访问者更好地理解资源的意义和价值。平台欢迎页“繁花似锦”的设计理念,取自中国艺术研究院院训“百花齐放,推陈出新”;平台特别设计致敬页,献给这批宝贵档案的采集者、提供者和保护者。

与一般音乐数字平台不同,“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数字平台具有突出的学术性,所提供的资源多为学者采录、收集的学术资料,其中绝大多数来自于实地考察。平台以提供第一手学术资料为基本原则,努力保留资源的原始样态,无论音响还是著录信息,均以原貌呈现。为确保资源原始信息的完整,平台在呈现元数据著录信息的同时,尽可能附以数字化原始记录单,以备查考。“现代科技让这7000小时的‘世界的记忆’,这浓缩着我们祖先智慧的声音,能够永远流传,甚至不朽。”田青表示,“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数字平台让更多人不仅能通过这些声音触摸祖先的灵魂,而且能够激发想象,获得灵感,在此基础之上创造今天的音乐、今天的文化。

配合平台上线,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与文献馆和音乐研究所将联合邀请十多位当年进行实地考察采访的音乐学家,讲述自身考察经历和音乐研究所资料建设的学术传统。“让我们翻开这部五彩缤纷的有声读物,跟随学术先贤的脚步,去探寻和赏听广袤中国大地所孕育出的万千气象的传统音乐,去感受和体会传统文化带给我们心灵深处的深沉力量和震撼。”韩子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