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年轻的女性掌门人赵聪,让中国民乐充满希望

由线性代数于2022-11-08整理

2016年的那个夜晚,西子湖畔。她用指尖征服了不同语言、不同肤色的听众。于是,世界认识了她,也进一步认识了中国琵琶

她的笑容灿烂得如同一簇火焰,能使话题变得轻松,交流氛围热烈。在她交谈的快语速里,能感觉到她工作的快节奏,她创作、演出、团务等连轴转的状态。

最年轻的女性掌门人赵聪,让中国民乐充满希望

“弹指之间穿越古今,无问东西自在无边。”这16个字,是赵聪的座右铭。这句话的前半句契合了她作为一名琵琶演奏家的艺术向往,后半句则是她成为中央民族乐团团长之后在国乐推广上的鲜明理念。创新,是这位琵琶演奏家的特别标签。在她眼里,乐器都是有生命的,她用声音滋养着它,让“反弹琵琶”走出千年壁画,寻找中国民乐的世界表达。

家人给她取名“赵聪”,
隐含“耳聪目明”的深意

赵聪的父亲是吉林人、母亲是上海人,因喜爱音乐、互相欣赏而走到一起。赵聪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南北文化“混搭”的音乐世家,自言“打娘胎里就开始听母亲演奏琵琶,觉得琵琶就像长在我的身体里”。6岁那年,她开始随母亲孙朵萍学习琵琶。“母亲是我的启蒙老师,年轻时她是话剧演员、女一号。她非常聪明,自学了琵琶,还会弹钢琴、唱歌。母亲是我的偶像、我的女神,她几乎集中国女性的所有优点于一身,她身上充满力量和乐观精神。”

家人给她取名“赵聪”,隐含“耳聪目明”的深意。“我有一个姐姐,大我两岁,她先学乐器,父亲教她小提琴、钢琴。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学西洋乐器比较洋气。6岁时,我要学琵琶,我母亲办了个小雪花艺术团,她要我当众叫她老师。母亲一口气招了10个学生,为了增加竞争压力,她总表扬我旁边的那个孩子,这样就更激起了我练好琵琶的欲望。我母亲很智慧的,一直给我灌输要上中央音乐学院的意识。正常情况下,我一般练6个小时琵琶,有一天我挑战自己,练了10个小时,头有点晕、有些发烧,但人特别高兴。”赵聪说,母亲给她创造了很多登台机会,她曾多次获过省、市比赛第一名。“很多东西是在舞台上练出来的,不是在琴房里练出来的。作为家长,我让我女儿多看多听,用我母亲教育我的方式教育孩子。”

赵聪回忆童年并没有因为学习琵琶而感觉痛苦,反而因此快乐。“我可能是为琵琶而生的”,这种由内而外的宿命感和择一事终一生的坚守,使她自然而然地将学习琵琶过程中的困难化成了蜜糖。

琵琶是民乐里较难的乐器,难就难在音域广、指法类型多,演奏需要拨动琴弦、按压、屈曲、弹触等完成。早年学习琵琶时,赵聪有着坚强的毅力,坚持训练手指的灵敏度,开启音乐的梦想。她在学琴的路上一直是随性的,非常感谢母亲给了自己宽松的学琴环境,没想到儿时的爱好后来成了自己的事业。《十面埋伏》是她自七八岁时就熟练弹奏于心的古曲,30多年后她与作曲家马久越合作新编该曲,用电子音乐伴奏,配合强劲的鼓点,还用她专门设计的“水晶琵琶”弹奏出古风新意,令乐坛耳目一新。回忆当年,赵聪坦陈:“当时不敢在中国首演,是在首尔演的,没想到2万多人的露天现场被‘嗨翻’了。我的信心是观众给的。”

前几年,赵聪曾改编过《梁祝》,由全家人演奏。经过全新编配的《梁祝》,少了些许原版的悲壮凄婉,多了一份温情的韵味。演奏中,琵琶的清脆,钢琴的悦耳以及小提琴的柔美交相辉映、感染力十足。赵聪与家人彼此间眼神有爱的互动,也让现场充满着家庭温馨的气氛和爱意。

小时候,赵聪玩过魔方。最初,她只是看到他人玩魔方出神入化,运转自如,“咔嚓咔嚓”声中全部复原。她因心动而行动,慢慢翻转中也能还原魔方,收获快乐。让赵聪没有想到的是,儿时曾结缘魔方,长大后将这“拿手好戏”以另一种方式重现。谁说只有小提琴才能拥有透明的水晶材质?赵聪打造了水晶琵琶,时尚的外衣让古老的乐器熠熠生辉。谁说琵琶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着弹?赵聪发明了“背负式琵琶”。在“愤青”时代,她就尝试过混搭摇滚、Rap、各种变奏……这么多年来,赵聪一直在思索,一直在创新。

“我喜欢创新。在央音刚毕业时,我和同学搞了个组合叫‘music cat(音乐猫)’,乐队中既有小提琴、大提琴等西洋乐器,也有琵琶等民族乐器,合在一起是一种世界语言,丰富、有趣。组合里小提琴特别‘嗨’,我就开始琢磨:吉他可以‘电’了,琵琶为什么不可以?然后就学着吉他的样子发明了一个能站着弹的电琵琶,演奏起来热血沸腾,我也像人家小提琴手一样在舞台前端跑来跑去。”赵聪努力让民乐与其他乐器交融,让东西方乐器寻找到共同的语言,进行音乐的多元化组合。在她的脑海中,音乐就是浮现出的一个个“魔方”,“魔方”不同的面既变化莫测又和谐统一。于是,舞台成了“魔方”表演的平台,成了自己永无止境的挑战空间:赵聪主导创作的《玫瑰探戈》,琵琶的独特魅力搭配西方乐器的风情,让音乐嗨起来了!中央民族乐团与故宫博物院及芝加哥交响乐团打造的“天地永乐·中国节”以“云合作”的方式,打破音乐严肃的语言界限,让民乐飞到更远的地方。她以“玩魔方”的心态,在不同的媒介向世界推广中国民乐,将琵琶“玩”出了国门,掀起了中国民族乐器热。

2014年,赵聪创作了《丝路飞天》。未到敦煌采风前,印象中的敦煌于她是绚烂夺目的。“到了实地,发现壁画经过上千年的洗刷,非常斑驳。”在莫高窟漆黑的洞窟里循着导游手电筒的一丝光束,赵聪感受到敦煌壁画里的飞天带给自己的无比震撼与感动,似乎在穿越时光与先人对话。“创作这个作品时,始终有一种画面感萦绕心头,一个一个飞天鲜活起来。闭上双眼,任由旋律和灵感找到我,然后把它记录下来。”作品中除了运用了经典指法旋律,还创新了演奏技法,并在和声结构、节奏方面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和尝试。

这首琵琶协奏曲完成后,作为纪念敦煌1650年的特别演出在敦煌的九层塔前呈现,音乐画面感十足,仿佛能看到一位手持琵琶的飞天女子,踩着祥云,从遥远的古代穿越而来。敦煌一年中不怎么下雨,而当天在赵聪演奏《丝路飞天》时,竟下起了毛毛细雨。全情投入的赵聪,不知不觉泪如雨下,似乎伴着琵琶声、雨声,梦飞天,一切无法言说。此情此景,令在现场的“敦煌的女儿”樊锦诗都不禁感叹“这是感动天女,天女散花了”。

反弹琵琶,现多指突破常规的思维和行为,其实这是敦煌壁画中的一种舞姿造型或最具特点的画面。在敦煌壁画中,琵琶出现了600多次,而手持琵琶、边弹边舞的绘画也有数十幅。舞姿有怀抱竖弹、挥臂横弹、昂首斜弹、倾身倒弹、背后反弹,特别是背后反弹琵琶,难度非常高。敦煌第112窟中就绘有一个反弹琵琶的天国舞伎:她头束高髻,上身半裸,琵琶置于脑后,丰腴的双臂在斜上方反握而弹,踏足而舞,舞带展卷,神情沉着自然,充满无限活力。双脚拇指跷起似在晃动,以应节拍。天女两眼微微下垂,神态自若,美若天仙。

反弹琵琶,实际上是奏乐又跳舞,把高超的弹奏技艺、绝妙的舞蹈优雅迷人地集中肩上,这是当初善歌善舞的原型,还是画工奇异的想象和杰出的创造?关于反弹琵琶最早出现时间和艺术源流一直没有明确答案,曾有人宣称反弹琵琶是中国人独创的乐舞高峰,是中国舞蹈史上民族艺术的绝技。

由于琵琶自身重量和演奏者演奏能力的局限性,演奏者并没有办法做到完全意义上的反弹琵琶。可在2022年央视元宵晚会上,由中央民族乐团演奏家共同演绎的《齐天乐》中,当赵聪反弹着琵琶缓缓转身之时,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观众亲眼目睹了真实的反弹琵琶。“很多人认为,反弹琵琶这一美妙形象仅是舞蹈造型,‘真枪实弹的弹奏’未必是历史的真实,这一论断恰恰促使我有了‘以身试法’的想法。”赵聪说。

为了尝试反弹琵琶,赵聪坚持练习瑜伽数月,不断练习开肩的动作,手臂越来越柔软。“最难的是把手反过去,反手的滑弦、轮指对于正常人来说都是很难的事。”赵聪又联系了上海敦煌民族乐器一厂,根据敦煌壁画先后复原制作了4把琵琶,从音色、形制、外观、大小、重量一遍遍试验,并在服装设计师的巧妙设计中寻找到反弹的支点,把不可能一步步变成可能,最终技惊四座。节目播出时,赵聪反弹琵琶的“神仙场景”让观众眼前一亮。

成功的演出,更笃定赵聪的创作态度:“阳春白雪,毕竟是小众。要被更多的大众喜欢,还要符合大众Pop的语言表达。”

“和西洋音乐相比,中国民乐的曲目实在太少了。我想写的,不是那种简单的曲子,而是希望其中有中国文化的厚重体现。我一天作曲都没有学过,我写的都是给我特别大的冲击力的东西。”赵聪因此打开了一扇门,创作了许多有赵聪特色的作品。很多曲子都有赵聪的心血在,有的华彩部分是她写的,属于她的艺术符号鲜明地体现在作品中,她希望能为琵琶演奏多留下一点作品。

“传统和创新从来不是割裂的,传统是创新的根,离开了传统,创新是浮的、空的。心中有创新的种子,脚下有传统的根,才能长成参天大树。”以弘扬中国民族音乐为己任的赵聪,致力于琵琶艺术的世界推广,在继承传统中勇于创新,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第一和唯一。她曾用琵琶与钢琴、弦乐四重奏等多种乐器相结合的全新表达方式,刷新民众对中国传统民乐的认知。“我们中华文化的包容性很强,各种音乐元素被琵琶这件乐器很好地吸收进来,所以现在我们可以用琵琶演奏各种风格的音乐。作为一个‘混血儿’,它能文能武,可以西方,也可以东方。琵琶的古曲,意境高远,而当它与流行音乐、电声结合在一起时也不会有违和感。”

中央民族乐团建团以来
最年轻的女性掌门人

2021年2月3日,赵聪就任有着“民乐国家队”之称的中央民族乐团团长。这是中央民族乐团建团以来最年轻的女性掌门人。

1990年,赵聪考入吉林艺术学院附中,师从琵琶教育家、演奏家孙树林教授。“孙老师对学生非常苛刻,有时为一个音上几个小时的课,不对就过不去,他一定要找到最传统、最正宗的味道才行。因此,我学会了隐忍。”1996年,她如愿考入中央音乐学院,师从著名琵琶教育家李光华教授。“李老师最大的特点就是因材施教,我后来的各种尝试他都非常支持,也会经常出主意。可以说,我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老师。”2000年,她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同年在文化部举办的业务资格考评中获得第一名,并考入中央民族乐团。

对于一个顶级的演奏家来说,技术不是问题,关键是内心在不停地与自己抗争,战胜自己。在许多人眼里,赵聪的面前是无数的鲜花与掌声。其实,早年她参加过一个比赛,曾弹得一塌糊涂,“什么也没有得到,给了我一闷棍”。原来,她当时弹《塞上曲》,弹着弹着,突然转了调,且转了两次。“我像疯了一样。人太顺了,容易被打击。台上近百人,我默默藏在琴后。我好像就不会弹了,怕哪个音调错,怀疑手指是不是按错了。人要是没有信心,是多么可怕。”过了好长时间,她才调整过来。

初到中央民族乐团,她感觉一切是新鲜的,也很自豪。有一次,去美国演出,她竟将琵琶丢在了大巴车上。

赵聪在中央民族乐团一步步成长起来。“中央民族乐团注重传承,乐于拥抱新鲜事物。民乐的‘出圈’,离不开守正创新。”她说,自己从来没有停止向优秀的艺术传统学习、汲取营养。琵琶在赵聪的指尖下成为“神器”,让其独特韵味游走在天地之间。她一次次将现代流行元素植入传统音乐作品,博得广大观众的赞誉。

“在我的世界,没有男性女性、东方西方之分,关键看有没有创造力,有创造力才有生命力。”不过,她承认,“乐器大师几乎全是男性,一方面他们比较执着,一直在坚守,另一方面他们基本上同时具备了男性的爆发力和女性的细腻。在艺术上,细腻和爆发力是两者要兼顾的。所以在演奏的时候,最好忘掉自己的性别。”跨越文化差异、超越性别能力的局限,赵聪徜徉在艺术人生里自在无边。

言及男女性管理者的差异,她直言:“女性可能更细腻、更有韧性,男性更有创造力。”同事说,赵聪在生活中就是一个温暖贴心的大姐姐,有些心里话愿意与她分享。

担任团长后,赵聪的创新理念在推广国乐上得到进一步的体现,并对民乐的发展与探索有了许多新的思考。三星堆遗址是中国现代考古的重大发现,以历史久远、文物精美、文化独特、神秘莫测而引起世人的瞩目,有力地证明了古蜀国的存在和中华文明起源的多元性,不断出土的文物也一次次印证三星堆遗址所属的古蜀文明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2021年,第一次踏入三星堆博物馆时,赵聪便被千姿百态的文物所吸引,数千年的历史文化深深震撼着她。“古蜀国留给我们太多谜题,又赋予我们庞大的探索空间,激发着我们无尽的想象。”赵聪萌生了强烈的创作愿望。在她看来,历史与想象之间的“留白”就是创作者和演奏者可以发挥和值得发挥的地带,她决心以一部作品用音乐的力量向历史致敬。

赵聪注意到,在三星堆遗址的考古工作中,现代化科技的助力贯穿于文物勘探、发掘、保存、修复所有环节,让三星堆遗址的发掘迈入科技考古新时代,让那些沉睡了数千年的文物被渐渐唤醒。在三星堆博物馆相关人员的指导下,赵聪终于成功创作了首个元宇宙概念音乐作品《三星堆·神鸟》,作品以“三星堆文化国乐艺术 元宇宙 概念音乐”的多元表达形式,呈现三星堆这一世界文化瑰宝穿越时空的魅力。

作品《三星堆·神鸟》运用处理后独特的琵琶音色和特殊的音效技巧,将数千年前的神秘与浪漫、时尚与炫酷交织缠绕,在神鸟传说和乐器元素中创建出贯通未知概念的神秘图腾信号,已知结构组成全新未知领域,重现神鸟的神秘能量,勾勒出一幅流动波澜的历史幻境。这种情境化的表达,既保证了艺术的虚拟性,也保持了历史叙述的连贯性,漫长的岁月用一把琵琶连接起来,从而获得对远古文化的接通与想象,让国人感受国乐的新潮演绎。

赵聪用指尖拨动心弦,引领听者的思绪乘着时光穿梭到古蜀时代,用艺术的通感让聆听者触及流淌数千年的文脉,感受中华文明的早期交流互融及其多样性和丰富性。   从演奏者到乐团的领导者,赵聪一直在创新、思考。之前只需要考虑自己如何演奏得更好,如何创作出更新颖的乐曲,现在需要把控整个乐团的发展方向,和抖音、快手、B站等时下最流行的媒体平台合作。“音乐本身要足够吸引人,品质要足够好。中央民族乐团的未来,还得进行战略性考量。”看了电影《夺冠》后,赵聪说:“从此以后,中央民族乐团没有你,没有我,只有我们。”

尽管已是乐团的主帅,赵聪依然坚持每天练琴,每晚9点后是她与琵琶的独处时间。她的办公室里也放有琵琶,工作之余适时弹弹,即便外出开会,她也经常带上自己心爱的琵琶。“练琴是最有安全感、最幸福的事情。琵琶对我来说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是生命的延续。”对世界的理解、表达有多种多样,赵聪选择了音乐,选择了琵琶。她将情绪通过琵琶毫无障碍地表达出来,看完赵聪演出,有人形容其“人琴合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江湖,而赵聪的江湖就在琵琶的四根弦上,一挑一捻,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这位中国新民乐领军人物,思考的更多的是如何让中国听众享受到别出心裁的传统民族音乐,中国民乐如何与世界音乐交流与融合,如何通过音乐让全世界更加了解中国。“民乐要强大,要在世界有自己的声音,就得有人、有作品。人,一个是培养我们的年轻人,一个是引进人才。作品,我们不光有传统的作品,还有义务引导现在的作曲家创作现代的作品,当然还要引导听众。我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国风国潮的兴起、中国人的文化自信开始建立。”

好在这么多年的历练,给她打开了眼界,给了她全新理念。善于“反弹琵琶”的赵聪,在管理创新与央团发展上自有特别的招数……

“完美的演奏,
让中国民乐充满希望”

国乐,在很多人印象里,是传统、风雅的代名词,但在一些年轻人眼中,国乐颇为高深。“确实是有距离,所以我们要俯下身去聆听年轻人,看他们喜欢什么,用他们喜爱的方式,用真情实感打动他们。眼下国风国潮在年轻人中很具影响力,这证明我们自身文化的吸引力,也引领年轻人进入更广阔更深层的中国文化空间”。赵聪认为。

如今,中国民乐已越来越以新的样态出现在人们面前。赵聪就是民乐现代化、国际化表达的牵线人、参与者,由于她及她的同行一系列跨界动作,越来越多的海内外听众开始接受和热爱中国民乐。赵聪坦言,在推广中国民乐之初,尝试过学习流行音乐的表达语言、传播手段,以期能被大家认知、喜爱。

使用电子乐器以及相关技术制作的电子音乐在不同区域流行或普及,“为什么大家会喜欢它?因为有和声和节奏的加入,音乐变得更丰满了。中国民乐和声少一点,旋律多一点,韵味多一点。如果我们把电子音乐的和声和节奏加入国乐,同时又不缺失韵味和特色,听众就很容易接受。”赵聪说。交响乐走近民众,就是因为创作者坚持交响乐创作的民族化方向,大胆吸收借鉴交响乐创作的技巧,创作出了一批具有较高艺术水准的交响乐作品。于是,她有了让中国民乐走出去的信心与力量。“中国民族器乐无论是历史底蕴还是演奏技法都非常了不起。”她说,只有找到融合共通的东西,情感才能够交流。

赵聪认为,音乐中的中西结合不应只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新民乐不仅仅是民乐加电子音乐,不是用琵琶、二胡去演奏《拉德茨基进行曲》,更不是将咖啡与茶搅在一起的“咖啡茶”。演奏中,琵琶与提琴、爵士钢琴互相交错,要让琵琶的个性语汇与西方乐队的整体气势积极互动,在与乐队的“齐奏”中和谐相生,不落下风。

言及中国民乐在国际化道路上面临的挑战,赵聪表示,缺乏好作品。不过,她“慢慢发现越来越多年轻作曲家开始成长了,自信了。有了好的作品,中国民乐一定会越来越好”。

代表着当今中国琵琶演奏的最高水平,赵聪先后出访过欧洲、美洲、亚洲、大洋洲的50多个国家及地区,并多次在重要国事活动、海外访问活动中担纲演出,40余位外国元首聆听过她的琴声,曾获文化和旅游部“海外推广个人贡献奖”,被誉为“音乐外交官”。英国《卫报》评论:“赵聪完美的演奏,让中国民乐充满希望。”赵聪用琵琶向世界展示了当代中国音乐的美。

谈及每次演出面临的压力,她表示“当全世界的目光聚集,演出又代表着中国传统文化时,的确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不过在最后走台的时候,当把杂念都去除,回归本真,只剩下自己和音乐面对面,这段经历是对自己的升华”。放眼赵聪的人生,追及她内心深处,琵琶带给赵聪的远不止在国际上获过的数不清的荣誉。弦上所语,即为心中所语。于赵聪而言,琵琶是她的知己,是她本身。

“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在这位推广中国传统音乐和文化的“音乐大使”看来,用民乐与听众沟通是种很好的对话方式。“音乐本身跨越了语言的障碍,民乐极具自身特色,音准、建制以及技术在世界民族音乐的大家庭都是领先的。未来,我们乐团会一边继承传统、打磨古曲,一边继续拓展民乐的现代化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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